寅生戏丈人
换个角度看文化
苗族民间故事
故事讲述：杨文祥
文字编辑：杨清昌
前言
关于主人公的简介
寅生：一个穷苦后生，生活窘迫却满腹诡计，在物质匮乏中寻求精神慰藉。
丈人：寅生的老丈人，生活富足但不善于动脑筋，瞧不起穷酸女婿寅生，却处处被寅生戏耍蒙在鼓里不知所云。
馋狼叼鸡
第一则
一天，老丈人正在火塘边杀鸡扯毛，正准备美餐一顿。突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，循声望去正是穷女婿寅生跌跌撞撞走来。
于是随手将鸡丢进床脚，双手坦然护膝坐在火塘边等寅生进来。
只听见寅生扯着嗓门嘶吼一声，紧接着是一口浓痰掷地有声，外加两声咳嗽，丈人家的木门就吱呀开来。寅生进得门来，和丈人常规性的寒暄后，俩人开聊起来。
寅生说：“哎，老丈人哦，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，在寨门的篱笆墙脚，看到一只黄鼠狼正叼着一只鸡逃窜，它看到我就撇下鸡逃走了。”
丈人强咽口水，略带责怪地说：“还讲，可惜了，你怎么不带来咱爷俩下酒呢？那只鸡有多大？”
寅生咧嘴微笑，竖起右手食指指着床脚说：“和你丢在床脚的这只一样大。”
丈人知道中计，碍于情面叹气说：“哎呀寅生呀！我做起来给你吃了就是咯嘛。”
犁田耙地
第二则
又一天，寅生一如往常游荡在外，又晃悠到丈人家来。
每天丈人都对大门警觉万分，尤其是吃美食的时候，总是深怕寅生突如其来。
这时丈人正在火塘上烧粑粑，意识到寅生来，立即用烧火棒掀着炭灰将粑粑掩盖起来，然后若无其事地伸出旱烟斗凑向火塘，佯装点烟。
寅生进来后，随手将一张小木凳塞进屁股底下，喘着雾气说：“老丈人，今天我来的路上，看见人很多人在犁田耙地，吵闹打架热火朝天哦！”
丈人不知是计，好奇地问道：“怎样犁田耙地哦？咋个还打架了呢？”
寅生拾起烧火棒，戳着火塘里的炭灰横来竖往，粑粑随着烧火棒的起落也逐渐裸露出来，一部分已经被寅生的烧火棒穿成串了。微笑说：“就是这样犁田耙地的。”
丈人连忙阻止：“哎呀！要吃咩好好吃咯嘛，不要戳插烂完了嘛。”
铁锈火锅
第三则
“来而不往非礼也”，寅生经常来丈人家蹭饭，丈人也会找时间到寅生家吃吃还回来。
这天寅生知道丈人要来，早早就把锅边已经磕碎磨破的锈迹斑斑的铁锅拿出来烧得通红，之后放回墙脚。
丈人入座后，寅生吩咐媳妇说：“老丈人来咩提锅来热菜给老丈人吃中午饭。”
铁锅一架在三脚架上，舀水进入后水立即翻滚起来。丈人觉得稀奇，惊叹地问：“吁！搞哪样你的这个锅这么拽劲呢？”
“啊，丈人哦，我们的是火锅呢！”寅生答道。
“那，那我拿我的那个和你换咩？”丈人盘算着这样的火锅用着该是怎样的节省和快速，期待地说。
“哎！我的这个污脏几十几百层，铁锈铜破的，怎样能和你的那个整天沾肉油光水滑的那个找换呀！”寅生一副极不情愿模样。
“哎呀，也要对换嘛！”丈人态度坚决。
“换咩就换咯嘛，咋个搞？”寅生表示勉强同意。
丈人将锈迹斑斑的铁锅拿回去，先是清洗了半天，觉得铮亮后方罢手。
后来的一天，寅生来到丈人家，丈人把洗得铮亮的铁锅往三脚架上一架，烧火大半早上锅里的水都不会开冒。
寅生问说是不是原来调换的那个，丈人说：“是咋个不是，就是不晓得咋个不带火了？”
寅生追问说：“你可能刷洗过吧？”
“是啊，我看到脏几十层，我拿来刷洗铮亮了才用的。”丈人解释说。
“啊呀！你把火浇刷死了呀，可惜了！可惜了！”
瘦马屙银
第四则
寅生养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马，老丈人家喂着一匹膘肥壮硕的马。
这天，老丈人又要来寅生这里。寅生将一些碎银子连同稻草灌喂瘦马，再灌瘦马一些水后，心神气定地等着老丈人来
是饭点，老丈人骑着一匹高大肥壮的马来了。寅生吩咐媳妇说：“咩，老丈人来咩也没有钱呀，你去马圈捡坨马粪去淘洗看看，能得点碎银给我们俩打口酒喝不嘛？”
于是寅生媳妇去捡马粪，淘洗得银子去打得酒来给丈人喝。
饭后，丈人又谋划着说要和寅生找换马。寅生推却着说：“我的这匹孱弱得快要倒地啦，怎么能拿给你去瘦死了呀！你老人家的膘肥马壮，怎好意思呢？”
老丈人执意要换，说：“啊呀瘦咩瘦嘛，瘦咱俩爷崽也换嘛，我拿去喂后就会壮起来咯嘛。”
寅生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成全了丈人。就这样，寅生得到了丈人的肥马，丈人赶走了寅生的瘦马。
丈人牵着瘦马路过河边，把瘦马身上的粪球等脏污全部洗净后才牵回家。第二天一早，老丈人起身就去马圈捡拾马粪来淘洗，也得到一点点碎银。寅生又来到，问丈人说：“老丈人，你带马来咩也得到多少银子呀？”
“哎，我带来到现在只得到一点点而已哦！”丈人哀声叹气。
寅生放眼一看，立即惊呼：“哦哟！你带马去洗了吧，你把马身上的金银财宝全部洗丢了咯嘛，还说啥子？”
智取裤子
第五则
丈人多次被耍骗，对寅生已经是谨慎防备。
这天丈人对寅生说：“你小子诡计多端，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，你有把握的话一会儿晚上，你来把我的这个新裤子偷走看看能成不。”寅生表示可以试试看。
入夜，寅生陶两坨黄泥巴，趁丈人睡熟时从窗子用竹竿叼进丈人床上。老丈人正睡酣，一个翻身，屁股正把黄泥巴碾压得稀烂，穿着睡的新裤子一滩屎黄。丈人伸手察觉不妙，赶紧叫老外婆把裤子扯下丢挂在窗子边。
寅生伸手拾得裤子，朝着窗子说：“老丈人，你看我能偷得到不呢？”
丈人这时才恍然大悟，只有连连点头称道。
诱盜公鸡
第六则
寅生偷得丈人的裤子当晚，丈人就又放话说：“你厉害，明天晚上你再来，看能不能偷走我的这只大公鸡？”
第二天晚上，老丈人和丈母娘没敢睡觉，而是坐在火塘边轮流抱着大公鸡。一个要瞌睡来了就交换给另一个，一个实在坚持不下了就又交换回来。
寅生在窗外观察一会，看出岳父岳母已经神志模糊了，就蹑手蹑脚地走到二老身旁，呆立一边看二老又抱鸡交换了几次，才悄然伸手接过老丈人递过来的大公鸡。
寅生接走大公鸡走出门去，伸长脖子从窗口对着老丈人说：“老丈人，我把公鸡抱走了哦。”
老丈人睡梦惊魂，大呼上当。
魂归大海
第七则
寅生就这样诓骗着老丈人的财物，但是要想长期全部占有，在寅生看来唯有将老丈人置于死地。
这天，寅生对老丈人说咱爷俩去海边游泳去，老丈人应允。到了海边，寅生交代老丈人说：“土坛子稳重，不会翻倒，不漏水，你老坐土坛子。葫芦瓢轻飘，容易翻倒，还漏水，我坐葫芦瓢来。但是为了不走散，每个人拿着一根木棒，敲声音相互呼应。我敲几声你就敲几声，我敲大声你就敲大声。”老丈人心想这穷小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，便诺诺答应。
寅生坐在葫芦瓢上，丈人坐在土坛子里，双双来到大海深处。寅生敲击葫芦瓢发出“咕咕咕”的声音，丈人敲击土坛子发出“咚咚咚”的声音。寅生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密，越来越重，老丈人也随声敲击。土坛子发出的声音逐渐变音，听到“哗哗哗”几声之后，土坛子应声爆裂，老丈人索命的求救声逐渐被海浪淹没。
这组故事盛传于高坡背牌苗族。对于故事中的主人公，各个村寨的称呼类似，但不尽相同。有的叫“引生”，有的叫“引四”，苗语汉音直译无法概全。编者将主人公锁定为“寅生”，是云顶支系的谐音，也取十二生肖“寅”一字用作人名，觉得较妥。而故事里的情节基本一，叙述生动与否就看叙述者的表述能力了。当然，除了这七个小故事，各地或许有更多的章节，编者欲臻于完善，待再编时弥足。
编后记
文末互动
你觉得哪一则故事最有趣？
寅生戏丈人
扫二维码关注
本期编辑：光儿 图片：春艳|网络